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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人生

  □魏合灵
  爹爱喝酒,不过酒量很浅,与其说那是喝酒,不如说是品酒,当然不是品酒师那种。
  儿时的记忆里,爹喝的酒叫烧酒。烧酒在喝以前是要燃烧一会儿的——温酒。撕一块干净的小纸片,点燃后放置于盛酒的器皿中,纸片在酒面上“突突”地腾起浅蓝色的火焰,酒香很快就会氤氲整个房间。直到酒被温热得差不多了,那点纸片就像是灯芯一样只在边缘留下燃痕,取出纸片,就可以斟酒了。这便是我所猜测的烧酒名字的来历。
  现在想来,那火焰应该是酒精在燃烧,可见烧酒的度数之高。一个朋友告诉我,现在市面上的酒得超过六十度才会燃烧。那么从爹用的酒杯可以推测,他当年的酒量应该是甚小——那小小的白瓷酒杯和飞天茅台赠送的那个小杯相差无几。
  这就是我所说的爹的“品酒”。娘说,你爹喝酒不为嘴馋,只是亲朋坐在一起畅谈阔论的一个引子罢了。
  都说酒量是会遗传的,我不敢确定。不过,成人以后,同事们没了约束地在一起放纵,让我知道了自己的酒量——0。
  我结婚后不久,生活逐步富足了,家里搞装修,请了一位本家大哥和几个朋友帮工。晚上吃饭的时候,为了款待大家,我拿出了一瓶本地的琅琊台长生酒。饭桌上,爹和大哥他们慢慢品着,大哥直夸这是好酒,举杯时不住地咂嘴。
  那顿饭在我以为的“酒足饭饱”后结束了。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和大哥交往甚密的邻居那里知道,一瓶长生酒都不够大哥一个人喝的!我瞬时感觉羞愧不已——这一瓶酒的量对我家来说可是爹喝一年也喝不完的天文数字!我恨自己“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腹”,大哥那么大的酒量确实不是我所能想象到的。
  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了,偶尔忆起这件事,都还会有一种尴尬,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大哥解释一番,可是这机会永远不会有了——那年,大哥因饮酒过度去世了。
  现在,每每组织饭局,我总是会拿出足量的酒,一次尴尬的教训让我铭记一生。
  喝点酒挺好,但不能醉酒,我的酒局原则就是各人随意,从不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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