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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

粉红的桃花开满枝头,远望,像天上落下的朝霞,灿烂绚丽。亲近桃树,仿佛置身花的海洋,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一切都在表明,春天是美好而又让人惬意的。

可总有些始料不及的事叫人徒生悲伤,这个春天里,七十四岁的邻居郭家三叔突然离世了,以至于这几天我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的影子。

三叔是个勤快人,健壮时体胖,力大如牛。三叔开拖拉机,勤劳肯干,供应了三个孩子成人,其中两个大学生,一个高级技工。三叔是个快乐者,也是一个俏皮者。他出生在小山村里,因家穷饭量大,靠大了岁数后,幸亏凭一嗓子好听的样板戏才从当村找了个媳妇。他们两人差辈,按农村的风俗俺这边喊三叔,那边叫大姐。在我幼小的记忆里,三叔两口子日子虽穷,但是却过得很有乐趣。每到晚上三叔必喝两盅,而大姐则坐在旁边,听三叔边喝酒边唱十八亲十六妹什么的,大姐有时也应和着唱两句……

三叔有技术,他开了半辈子拖拉机,当年农村用蜂窝煤炉烧水,为了节俭,蜂窝煤一般用黄泥与煤粉碎搅拌均匀后压成带孔的煤饼子。于是,三叔带着大姐一锨一锨从峄山脚下将黄泥装到车上,拉回家制作蜂窝煤。如此年复一年,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们供应两个孩子上了大学,并帮着孩子成就了未来的辉煌。大儿自食其力成了企业家,女儿是教书育人的优秀教师,供应另一个孩子成了心灵手巧的技术工人。

三叔是个酒饱子。记忆里三叔早晨也喝点酒,条件好时每早还能吃十来个鸡蛋,干活抡起大锨来,一个能顶好几个。

三叔与大姐日子过得不容易,他们两人都是满手老茧。因为太累,大姐五十多岁便早早离世了。因为爱和思念,三叔离开了家,在山上大姐的坟边盖了两间房子,与一堆黄土近近的,每天守着看着。大姐去世后,老年的三叔不能拉黄泥了。他开着拖拉机,村里人有求必应,帮这家搬搬家,给那家拉拉粮,不要钱,图口吃饭,图口酒喝。

眼里揉不得沙子,是三叔的性格。三叔嫉恶如仇,看到不公的事他总是大呼小叫,占理也不让三分。实际上有些事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可三叔敢说话,敢鸣不平。工夫长的时候,三叔还乐意告诫左邻右舍的孩子们不准做伤天害理的事。

三叔病得很突然,早几天,我在山上碰着他,他还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太累了,该歇歇了,真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三叔真的走了,真的去陪大姐了。

这个春天,桃花开得缤纷,春风也如往年那样暖意融融,但我的思绪里却与往年不同,三叔的音容笑貌一直挥之不去。徐全启 (吉利达房地产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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