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一碗面条

碗是瓷的,碗上绣着花。日子好了,碗里有海参,有鲍鱼,有香甜可口的美味佳肴。过去的苦日子,碗里盛的多是稀汤寡水……

爹是个木匠,凭技术养育我们成长。小时候,爹为了养家糊口,常领着我赶集卖饭橱,爹推着车我拉着绳,逢集日便早出晚归。有次饭橱没卖掉,但爹仍坚持买了一碗面条,那时候条件差,一碗清汤面是飨人的好饭,一毛钱一碗,但混在稀汤里的面条却只有聊聊几根。爹说自已不饥困,不吃,但跟我却严肃地说;“你正长身子骨,好吃饭的时候,不饿也得吃。”

我让爹吃,爹只尝了尝说不饿就不吃了。那时候的手擀面长长圆圆,吃在嘴里滑溜溜的,爹说口渴了,他只是喝了一碗汤。我当时隐约懂事了,看到爹眼光里的柔情,我的泪滴在了盛面条的碗里……

成人后,我结婚成了家。有天中午回老人家晚了,爹守着一碗盛着荷包蛋的面条,见我回家忙说:“你没吃饭吧?来,正好剩下一碗,你将就着吃吧!”爹把面条推给我后抽身走了。此时,“大包干”已多年,温饱已成为往事。

饭后睡午觉玩手机,听到堂屋里娘的声音;“我再给你煎个鸡蛋吧!不吃饭总是不行的!”“他娘,小声点!别让孩子听见!你没看见我吃了个桃酥?你也不容易,不用了!”

瞬间,我泪流满面。没想到自已的孩子都好大了,可我处事还粗粗鲁鲁。匆忙中,我吃了下地回来晚,本该属于爹的一碗面。听着爹娘的对话,我心里颇为自责。

爹去世八年多了,每当回想起过去或每一次站在父亲墓前的时候,我都会因浓浓的恩情而流水涟涟。随着时光流逝,我深深懂得,父亲是河,我就是长河中的一滴水。

现在,当我每天端着带花瓷碗吃饭的时候,我怀旧我珍重,碗里的吃物比以前丰盛多了,但依然不缺汤和面。真的,眼下的日子较早年好了若干倍,几乎什么都不缺了,可我还是常常想起记忆深处那碗难忘的“泪面”。 (吉利达房地产公司 徐全启)

更多 往期报纸

本网站所有内容属《青岛西海岸报》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