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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士赶考

王进士,本名王清试。早年进京参加科考,走了很久遇到一个书生打扮、脸有一块青色胎记的人在路边歇脚。因自己的水袋在路上不知何时破了,王清试便询问路边人身上有没有带水,想要口水喝。

这人很爽快地把自己的水袋给了他,王清试一问原来对方也要进京赶考。再细问,竟是山东老乡,只不过自己是灵山卫人,对方是鳌山卫人。王清试心想这又是同路又是老乡,进京路途遥远,正好有个人做伴,不会无聊了。于是一路上两人相互帮助,谈笑风生,成了要好的朋友。

王清试发现,这位书生虽略有才华,却有赌博的坏习惯,一路上每每遇到路边有人吆喝着“下注”“买定离手”什么的,定要上去凑凑热闹,有时还要押上几把过过瘾。若不是王清试每次拉住他,告诉他赶考时间紧迫,这书生颇有不玩到天黑不罢休的架势。

有一次,王清试问他:“看你一路上出手阔绰,想必家中非富即贵,为何要进京赶考呢?”书生告诉王清试,他家是富户,长辈怕他长时间在家游手好闲,会赌博成性,散尽家产,就安排他进京赶考,如无法考取功名,便不会继续供给他钱财。王清试点了点头说:“那你的盘缠可得省着点用啊,咱毕竟不是出来享福的,进京之后怕是还有很多开销。”书生满不在乎地说:“没问题的。大不了我赌上一把,说不定连回去的盘缠都能赚回来!”

终于到了京城,王清试和书生商量着找个安静偏远一点的客栈落脚,又能省钱又能安心备考。书生却一心想着去感受一下京城的繁华,他合计了一下自己身上剩下的盘缠,差不多能够在京城的客栈住到科考结束,再留一部分做本钱,赌上几把,就够回家的盘缠了。于是书生执意要住到京城里,王清试劝不住,两人便一人住城里,一人住城外。

考试那天,王清试在考场外见到了书生,只见书生一脸憔悴,有气无力,一见到王清试便问他有没有带干粮,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王清试带他到附近的面馆吃了点东西,又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书生说:“我找好客栈住下后,就想着出门去逛逛。京城真是繁华,街上人来人往,酒馆茶馆比比皆是,街中心的赌馆生意更是火爆,我看里边甚是热闹,想着进去瞧一眼就出来,结果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

王清试一听连连叹气:“我早就劝你节俭一点,你这可怎么回家啊?”书生把碗里的面汤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说:“我自己想办法吧,不行就在这边找个差事挣点回去的盘缠再走。”

王清试心想:这京城人心复杂,书生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上哪能找到差事啊!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家之前慷慨赠水,我哪有不帮的道理?再帮他一把吧!于是王清试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些银两,对书生说:“书生,咱俩朋友一场,我不忍心看你在京城受苦,这里还有一些银两,差不多够你回家,你拿去用吧。你回客栈收拾收拾行李,咱明早一起出发回家。这钱是让你回家的,可别再赌了!”

书生一听,连连道谢,并向他保证绝对不会再赌。两人便约好第二天一起在城街口碰面返程。

第二天,王清试提前在城街口等书生,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心想这书生不会……边想边快步向街中心的赌场走去,还没进赌场门,就听到书生的声音:“再来!这次我买大!”王清试一听,摇了摇头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说罢便自己启程回家了。

不一会儿,书生就把王清试给他的钱输光,还欠了赌场许多银两。赌场一听这家伙外地口音,又没钱,便拳打脚踢得把书生赶了出来。书生艰难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心想着这个点王清试应该还在城街口等他一起回家,这家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说不定还能有余外的银两。于是书生赶紧朝城街口跑去,却没有看到王清试的影子,书生又跑到城外王清试的住所,发现也早已人去房空。他心想:这王清试竟然不守信用,曾听说“宁遭天火烧,不与灵山卫人交”,果然是这样!说好一起回家,竟然不等我!这种人,不交也罢!

身无分文的书生在京城呆不下去,只能回家。由于没有银两,他只好一边乞讨,一边赶路。一路上书生对王清试抛下自己不管的事耿耿于怀,逢人就说灵山卫人的坏话。

说也奇怪,这一路上他每到一处落脚,店家都慷慨地赠予他食物和水,丝毫没有任何不悦和不耐烦,起初他以为是自己遇到了好人家,但一路走来,所有的店家都是如此。

快到家时,他忍不住问起茶馆的老板:“老板,你可曾知道我姓名?”老板说:“不知道。”“那你为何对我如此慷慨?”“因为在你到之前,有人已经帮你把茶钱和饭钱付过了,他告诉我如果遇到一个书生打扮,脸上有块青色胎记的人就管他饭,并嘱咐我来的人只能管吃喝,不能给钱。”

书生一听才明白,原来这一路都是王清试提前帮自己打点好了一切,他是怕自己饿着渴着,又怕自己手里有钱拿去赌,如此的用心良苦,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惭愧!他不禁感叹:“王清试是真正该交的朋友,是一位真正的君子啊!”

书生说:“我找好客栈住下后,想着出门逛逛。京城真是繁华,街上人来人往,酒馆茶馆比比皆是,街中心的赌馆生意更是火爆,我看里边甚是热闹,想着进去瞧一眼就出来,结果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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