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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好味南瓜香

□崔启昌

“南瓜拌饭顿顿香。”小时候,我住在乡下,爷爷常说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记忆中,早年家里的饭桌上常有南瓜踪影,不光结瓜时的夏秋季有,冬春淡季里南瓜菜肴溢洒的清香也经常滋润着我们。那时候,我有个疑问解不开,爷爷为啥格外喜欢南瓜呢?稍大时,在一次赶集回家的路上,爷爷为我解了迷:南瓜不嫌地糙,点种就长,既当菜又当饭,泼实还好贮存,是庄户人家最便宜最适应的糊口之物。

上学了,父亲执锄于田园种瓜的身影成了我的作文素材。早春,父亲就开始琢磨点种南瓜的谱气。葱韭冒芽的当口,父亲便在自留园边刨好的瓜坑里下足底肥,淋了两三场春雨,种子像是听了召唤,先是探头探脑,继而拱破地皮径直抻张出藤蔓来。房前屋后,院墙内外,父亲种下的南瓜种子也相继张扬开嫩绿的茎秧,类似牵牛花一样,依附攀爬。起蝉声的时候,南瓜秧子上就有黄的暖人的花儿招蝶逗蜂了。父亲拨弄伺候的南瓜不仅个大,而且产量、品相都令村人称赞,家人的饭碗里自然常有南瓜菜肴的芳香了。

早年,南瓜的食用方法基本是两种。一是煮,将瓷实有面的南瓜切成巴掌大小入锅蒸,熟透后凉吃或趁热吃香而甜,不就菜、不吃饭,两块南瓜下肚就能打出饱嗝来。二是炒,不面的南瓜适合清炒。葱、姜、蒜爆锅,将切成麻将牌大小的南瓜块儿倒入锅内翻炒,加酱油、八角、花椒、盐,大火烧至开锅后撒香菜或香葱段增味,盛一碗果腹飨人。

住进城里,结婚成家,我深感肩挑的担子之重。如何将家人的三餐打理好,我考虑了很多。也许是家传原因,到了我辈亦是甚喜南瓜,城里虽没有地茬可以亲自种植,但超市里常年都有南瓜叫卖。记得乍进城不久,我冒雪从超市淘得一只10多斤的黄皮南瓜,依稀照着母亲当年做南瓜的方法清炒。只是违了步骤,一众调料爆锅后,先下锅里足够多的鲜猪肉,再加入备好的南瓜。炒熟装盘,一股浓香弥漫开来,俯身一闻,沁人肺腑。与家人吃时,我想到当年父亲和村人们常说的关于清炒南瓜的话语,眼里陡然有了盈泪的感觉。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年过半百。随时间而去的是年龄,伴岁月留下的是乡愁。而今,我对南瓜一直钟情不移。家宴或友人来作客,下厨烹一碗南瓜好味,点一款溢着芳香的南瓜菜肴总是必不可少。多次咀嚼品尝,或多或少都能联想起早年故乡村人和长辈们蒸煮或清炒南瓜饱腹的情景。每每联想至此,便觉普通南瓜烹制菜肴格外鲜香,格外馋人。

这些年,日子趋好,我吃南瓜不再只是简单老套的煮或炒。做粥,将南瓜切丁或切薄片,加虾米或蛤蜊鲜肉熬粥,南瓜丰富的营养成分与海鲜释放的鲜味交合,趁热吃一碗,令人陶醉。干烧,不粘锅加油烧热后,倒入南瓜块小火煎至表面微焦,加生抽、糖、醋、盐调成的浇汁,大火收汁并快速翻炒,出锅时撒葱花、香菜,拌饭下酒,都是一款好肴。拌炒,取咸鸭蛋蛋黄蒸熟,切碎,将切好的南瓜条焯水后取出晾凉,油锅烧热时将压碎的咸蛋黄放入锅中,小火炒至起气泡,把事先焯好的南瓜条入锅拌炒,直至蛋黄全部沾满南瓜。这道颇有风味的咸蛋黄拌炒南瓜尤得女士喜欢,如我之类的好酒者自然也是爱不释口。(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青岛作协散文创作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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