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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故乡明

  □徐全启
  我居住的地方环境非常好,在县城的南端、公园东侧,离老家村子八九里路,站在楼上向西南看,就能隐隐约约看见老家房子顶上插着的五星红旗,以及旁边高耸挺拔的梧桐树。楼前就是城市的母亲河——风河,这里常年水流潺潺,东南就是浩瀚的大海。清晨躺在床上,能看到火红的太阳从镜子般的海面上微笑着升起。
  今年中秋节的月亮格外明亮,一开始挂在天上,后来站在山上。隔窗望去它如脸盆般大小,闪着清澈透亮的光,映在前窗上形成远近两个月亮。我躺在床上看着它,里面隐隐约约像是有嫦娥的模样,仿佛在一片绿树旁飞翔。月亮照着我的窗,看着我的床。同时也照着老家黄土地上爹娘已不在的空着的祖房。
  儿子出国留学,妻子去陪读,因为国外疫情严重,过节没回来。我一个人明明就在家乡,却有种“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躺在床上看月亮,倍增伤感和惆怅。
  记得小时候,每年的中秋节,娘都会早早起床下面条、炒韭菜鸡蛋,随后在客厅桌子上供养一碗饭,供养饭的碗一般选大花瓷碗,因为盛得多。午饭是重点,先是豆角芋头大锅菜,煮熟的芋头黏糊糊的,豆角则是绿茸茸青脆脆的,再杀上只家里养的、院里随处跑的小鸡,佳肴的鲜美立马升级。村子里杀的猪看上去很敦实,把它的肉放在大锅里一炼油,滑溜溜香喷喷,随后,娘舀上一瓢水,盖上锅盖,烧起大锅柴火,不多会儿再放上从山上采的松伞(小蘑菇),加上用地瓜做的新鲜透亮的粉条儿,便成就了一道“万事如意”。看着汤汪汪、热腾腾的菜肴被舀进小缸盆里,我的口水垂涎不断。
  女儿出嫁,妻儿出国,家就只一个我。面对现实很无奈,没事躺在床上就只能隔窗看月亮,月亮依旧那么明那么亮。人们一个个变老,可月亮依旧不变样。
  妻子从国外发来视频问过节怎么样?我说没意思,不怎么样。儿子凑了过来,“爸爸,家里怎么也比这里强!每天啃着又黑又硬的面包,真是吃够了!上完学立马回去,这儿比咱那儿差远了!”帅气的儿子在视频里诉苦,“咱那儿要什么有什么,这里缺三少五,没人情,没意思!”
  “他爸,今晚的月亮圆吗?月饼甜吗?”妻子凑近镜头,“这里也能吃到月饼,但味道老觉得不一样;这里的月亮也亮,但好像没有老家的圆。”
  妻子的话让我鼻子发酸。其实,国外的月亮与国内的并无两样,它在天上悠闲地睁眼看。然而,与家人异国分别,每天一样的太阳与月亮,风景却不一样;每天相同的时间,内容却大不同。月是故乡明,家乡的黄土地让人生充盈,生命厚度倍增,在我们的心中,不管在哪里,总是想根,想念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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