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明代移民那些事
□史新
近年来，我应邀为西海岸新区的一些村庄和社区做志书编纂工作，其中对于村庄溯源的部分印象颇深。有的村庄谱牒说，立村之祖是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迁入；有的村庄传自己的立村之祖是从云南迁来；还有的说是从江苏迁入……不论从哪个地方迁入，时间指向都同为一个节点：明初洪武年间和永乐年间。
历史上确实有明代初期往山东大迁民的事件，根据《明史》和《明实录》记载：明洪武年间和永乐年间，朝廷先后从山西移民18次，时间跨度近50年。同时，河北、江淮一带也有移民至山东。至于从云南一带往山东的移民，则少有记载，应该是军垦守卫，也被称为军屯移民。
明初移民的缘由
在西海岸一带，关于移民的缘由，民间传说不少，最知名的有两个：一说当年朱元璋在这一带要饭，却很少被施舍，甚至还被人放狗撵咬，于是他发誓有朝一日打下江山后，要让这里“喘气的不留，发芽的不要”。果然，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就对整个山东派兵，进行屠杀报复，造成山东境内“十村九空，赤地千里”。二说元末，山东境内瘟疫大流行，红头苍蝇铺天盖地，所过之处“人畜尽亡、家舍皆空”。
传说只是传说，未必就是史实。朱元璋出生在安徽凤阳，流浪到山东一带逃荒要饭可能性有，但不大。而派兵攻占山东，是在登基之前，也就是元至正十七年（公元1357年）。当时，朱元璋派徐达、常遇春统兵北伐元兵，一路攻取沂州（今临沂）、临淄、昌乐、邹平、东昌等地，除东昌有顽强抵抗外，元朝守军大都投降或弃城而逃，未曾有过“血洗、屠城”的记载。第二个瘟疫大流行的传说虽无详细记载，可能性倒是极大的。
从查阅的资料来看，元末明初，山东地区特别是青岛沿海一带人口骤减，新建立的大明朝不得不移民，原因大致有四：
一是元代统治者的横征暴敛，造成山东地荒人空。蒙古人建立元朝后，对中原百姓进行民族分化、残酷镇压，蒙古统治者把中原一带的河洛和山东一带称作“天下腹心”，甚至提出“杀绝汉人，把土地变牧场”的口号。残酷地奴役、盘剥、镇压、杀戮百姓，导致山东乃至整个中原一带农民起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山东各地出现“春燕归来无栖处，赤地千里少人烟”的惨象。
二是倭寇不断上岸抢掠，使沿海百姓大量逃离。元末明初，日本国内战乱不断，大批日本武士和商人沦落为专干抢劫的海盗，不断袭扰祸害山东沿海的百姓，于是便形成了倭寇之患。不堪侵扰的青岛沿海百姓，纷纷逃离家园，迁往内地或东北谋生。
三是天灾不断、瘟疫流行。元末明初，除了洪涝、干旱、蝗灾，最严重的是瘟疫流行。仅元末，有记载的山东水灾和旱灾就达十八次。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曾有八次大瘟疫流行，其中发生在元末的是第五次，也是时间最长、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公元1344年，淮北大旱，颗粒无收，之后就发生大面积鼠疫，并随着战争而广泛流行。受其危害，山东一带的人口骤减。
四是“永乐扫北”镇压农民起义，造成人口减少。永乐年间，山东中东部发生了一次大的农民起义。鲁北滨州的唐赛儿以给人治病、传医为掩护，创立了一个类似白莲教的秘密组织，并积极发展教民，只待时机成熟推翻朝廷，坐上女皇宝座。短短数年时间，这个秘密组织的教民就发展到五六万人，唐赛儿感到造反时机已成熟，便在永乐十八年（公元1420年）扯起大旗造反。
明成祖朱棣派出京营提督总兵柳升带兵前往镇压，从明都金陵一路向北，谓“永乐扫北”。青州一战后，唐赛儿隐逃，柳升沿途追杀。柳升为鼓舞兵士杀敌，以人头论功绩，因此所过之处，大开杀戒、血流成河。明军士兵还会砍杀百姓的头颅顶替义军的头颅，使得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造成“永乐扫北、毁了山东”的惨剧，山东人口骤减。当然，由于明统治者的消息封锁，这段历史记载很少。
移民的主要来源地
从相关史书和资料上能查到的，加上谱牒和世代口传的记载，以西海岸一带为例，移民来源主要有三个方向：
山西洪洞县移民说。《明史》和《明实录》记载，明洪武年间先后从山西移民10次，永乐年间8次，移民人口达百万。具体时间：从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到永乐十五年（公元1417年）结束，历时三朝近50年时间。移民源地：山西省辖5府、3直隶州、16散州、79县，史称“洪洞县大移民”。之所以不称“山西大移民”，考虑是从地理位置和移民集中地来命名的。
曾有民谣唱道：要问俺家来自哪？山西洪洞大槐树。洪洞县地处晋南，是东西南北的交通枢纽，历史上记载城北官道有贾村驿站。明政府把移民的机构设在驿站旁的广济寺，广济寺前有棵汉代大槐树，所有移民都需集中于此，编排队伍，发放凭照和资费，然后上路出发。洪洞县大槐树，也就成了万千移民开拔外迁的起脚之地。
云南移民说。西海岸灵山卫一带的先民，都说自己的祖先来自云南乌撒卫。更有民谣“试问先祖在何处，路人皆指小云南”。对于这点，学者们争论颇多，一来是因为历史上并无“小云南”这个地名，二来是因为明初西南边陲尚未统辖，直到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朱元璋才派30万大军进攻云南，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才攻下大理。且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居住人口本就稀少，不太可能从此往万里之外的山东移民。
倒是有一点值得研究探讨：洪武十六年（公元1383年），云南全境平定后，明军大部分继续守卫边疆，少部分班师回朝。朝廷决定重赏有功之臣，便将某些有功将领安置在为防倭寇袭扰而在东部沿海一带建立的卫所屯垦守卫。这样说来，灵山卫一带的军屯移民似乎是成立的，但不可能是洪武二年。
《登州府志》附录中之《乌撒考》中记载了当时的移民情况以及移民方式。其中称：“明永乐二年，朝廷曾将乌撒卫的大批汉族军士和军户调往山东，他们从陆路到重庆，乘船渡三峡顺流而下，直抵扬州，然后转大运河北至淮阴，弃舟陆行，取道赣榆、到达灵山卫、鳌山卫等地。”
薛家岛街道南营社区曾是明初的一座兵营，是灵山卫十二濒海城堡之一。立村的刘氏祖先在明末时从灵山卫迁此，言称是灵山卫世袭正千户的后代。查《灵山卫武备志》，确有其姓。
江苏海州荡芦村移民说。据《明太祖实录》记载，明初的三个移民源地中包括江淮地区，其中江苏海州为主要源地。江淮在中国历史上属于富庶地区，朱元璋刚平定天下，加上起义时一大批随从都出自江淮一带，朝廷认为有必要削减贵族富豪封建割据势力的社会基础，因此，从此地移民可说是一种更为深远的统治利益考量。
移民在西海岸的落脚处
西海岸一带移民的来源是多元性的，政府性行为的集中性移民主要是在明初这个阶段，其后多为自发性小范围、小规模移民，移民居住的区域相对比较集中，主要落脚在三个区域。
山西洪洞移民多落户于西海岸的西北部，如宝山、铁山。除了谱牒和口传外，他们当地人还说有几个特殊记号可印证这一点。一是小脚丫指甲为两瓣——当地有“大槐树下脱下鞋袜验指甲”的说法，传说当年朱元璋组织移民外迁，山西移民故土难舍，为了让子孙能够日后相认，就在大槐树下用刀把小脚丫的指甲划为两瓣，神奇的是这种两瓣甲作为基因被一直延续了下来。二是当地人特别是老年人有走路喜欢倒背着手的习惯。传说当年从洪洞县往西海岸一带迁移时，押送的官兵怕移民跑了，皆把移民们的手捆在背后，久而久之，移民就养成了走路倒背手的习惯。更与之相吻合的是，这些地方的人直到现在还把大小便称作“解手”，只因当时移民时，百姓被捆着手，需方便时要报告官兵“解手”。
云南移民落户于西海岸灵山卫一带，云南移民也可以被称为“军屯移民”。由于明初朝廷为加强海防，建设了一批具有军事性质的卫所，“连府设卫，跨县设所，所下设墩台”。其中西海岸一带就有灵山卫，每个卫有数千兵员驻守。泊里镇沿海也有十几座墩台，每个墩台有六名兵士守卫。同时以屯养兵。卫所的建立，伴随而来的是兵民相融、寓兵于农。明朝廷规定，军户可以世袭，同时允许屯兵家眷随军居住。因此，屯兵及家眷、奴仆分散于卫所周边，甚至周边百里有墩台，屯兵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些远道而来的“边疆武臣”或“执戈壮士”，加上大量迁入的军兵眷属，在此定居生活、繁衍后代，为区域文化的发展注入了活力。
江苏海州、江宁的移民多落户于西海岸一带的西南部，如泊里、大场、大村等。这也有佐证：一是“肘鼓子”戏，该戏种起源于江苏海州一带，妇女要饭时，肘跨小鼓，边打边唱，哀哀凄凄、婉婉转转。二是每当家里老人去世后，由后人指路，并高喊“向西南”，意即灵魂回到故乡，而江苏海州、江宁一带的位置就在西南方位。三是听当地老人说，当地有一个习俗——除夕那天，家里的长辈要在大门前或自家院子里点一把豆秸草，名曰“熰狼烟”。查遍所有资料，唯有江苏宿迁一带有这种习俗。大村镇丁家大村《丁氏家乘》记载来此立村的先祖是江苏海州人，想必一代文豪丁耀亢等修立家谱是不会胡编的。
移民带来了新的文化、新的思想、新的技术。多种文化的交流碰撞，极大推动了当地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也形成了我们西海岸丰富多彩而又风格各异的文化形态。
近年来，我应邀为西海岸新区的一些村庄和社区做志书编纂工作，其中对于村庄溯源的部分印象颇深。有的村庄谱牒说，立村之祖是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迁入；有的村庄传自己的立村之祖是从云南迁来；还有的说是从江苏迁入……不论从哪个地方迁入，时间指向都同为一个节点：明初洪武年间和永乐年间。
历史上确实有明代初期往山东大迁民的事件，根据《明史》和《明实录》记载：明洪武年间和永乐年间，朝廷先后从山西移民18次，时间跨度近50年。同时，河北、江淮一带也有移民至山东。至于从云南一带往山东的移民，则少有记载，应该是军垦守卫，也被称为军屯移民。
明初移民的缘由
在西海岸一带，关于移民的缘由，民间传说不少，最知名的有两个：一说当年朱元璋在这一带要饭，却很少被施舍，甚至还被人放狗撵咬，于是他发誓有朝一日打下江山后，要让这里“喘气的不留，发芽的不要”。果然，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就对整个山东派兵，进行屠杀报复，造成山东境内“十村九空，赤地千里”。二说元末，山东境内瘟疫大流行，红头苍蝇铺天盖地，所过之处“人畜尽亡、家舍皆空”。
传说只是传说，未必就是史实。朱元璋出生在安徽凤阳，流浪到山东一带逃荒要饭可能性有，但不大。而派兵攻占山东，是在登基之前，也就是元至正十七年（公元1357年）。当时，朱元璋派徐达、常遇春统兵北伐元兵，一路攻取沂州（今临沂）、临淄、昌乐、邹平、东昌等地，除东昌有顽强抵抗外，元朝守军大都投降或弃城而逃，未曾有过“血洗、屠城”的记载。第二个瘟疫大流行的传说虽无详细记载，可能性倒是极大的。
从查阅的资料来看，元末明初，山东地区特别是青岛沿海一带人口骤减，新建立的大明朝不得不移民，原因大致有四：
一是元代统治者的横征暴敛，造成山东地荒人空。蒙古人建立元朝后，对中原百姓进行民族分化、残酷镇压，蒙古统治者把中原一带的河洛和山东一带称作“天下腹心”，甚至提出“杀绝汉人，把土地变牧场”的口号。残酷地奴役、盘剥、镇压、杀戮百姓，导致山东乃至整个中原一带农民起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山东各地出现“春燕归来无栖处，赤地千里少人烟”的惨象。
二是倭寇不断上岸抢掠，使沿海百姓大量逃离。元末明初，日本国内战乱不断，大批日本武士和商人沦落为专干抢劫的海盗，不断袭扰祸害山东沿海的百姓，于是便形成了倭寇之患。不堪侵扰的青岛沿海百姓，纷纷逃离家园，迁往内地或东北谋生。
三是天灾不断、瘟疫流行。元末明初，除了洪涝、干旱、蝗灾，最严重的是瘟疫流行。仅元末，有记载的山东水灾和旱灾就达十八次。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曾有八次大瘟疫流行，其中发生在元末的是第五次，也是时间最长、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公元1344年，淮北大旱，颗粒无收，之后就发生大面积鼠疫，并随着战争而广泛流行。受其危害，山东一带的人口骤减。
四是“永乐扫北”镇压农民起义，造成人口减少。永乐年间，山东中东部发生了一次大的农民起义。鲁北滨州的唐赛儿以给人治病、传医为掩护，创立了一个类似白莲教的秘密组织，并积极发展教民，只待时机成熟推翻朝廷，坐上女皇宝座。短短数年时间，这个秘密组织的教民就发展到五六万人，唐赛儿感到造反时机已成熟，便在永乐十八年（公元1420年）扯起大旗造反。
明成祖朱棣派出京营提督总兵柳升带兵前往镇压，从明都金陵一路向北，谓“永乐扫北”。青州一战后，唐赛儿隐逃，柳升沿途追杀。柳升为鼓舞兵士杀敌，以人头论功绩，因此所过之处，大开杀戒、血流成河。明军士兵还会砍杀百姓的头颅顶替义军的头颅，使得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造成“永乐扫北、毁了山东”的惨剧，山东人口骤减。当然，由于明统治者的消息封锁，这段历史记载很少。
移民的主要来源地
从相关史书和资料上能查到的，加上谱牒和世代口传的记载，以西海岸一带为例，移民来源主要有三个方向：
山西洪洞县移民说。《明史》和《明实录》记载，明洪武年间先后从山西移民10次，永乐年间8次，移民人口达百万。具体时间：从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到永乐十五年（公元1417年）结束，历时三朝近50年时间。移民源地：山西省辖5府、3直隶州、16散州、79县，史称“洪洞县大移民”。之所以不称“山西大移民”，考虑是从地理位置和移民集中地来命名的。
曾有民谣唱道：要问俺家来自哪？山西洪洞大槐树。洪洞县地处晋南，是东西南北的交通枢纽，历史上记载城北官道有贾村驿站。明政府把移民的机构设在驿站旁的广济寺，广济寺前有棵汉代大槐树，所有移民都需集中于此，编排队伍，发放凭照和资费，然后上路出发。洪洞县大槐树，也就成了万千移民开拔外迁的起脚之地。
云南移民说。西海岸灵山卫一带的先民，都说自己的祖先来自云南乌撒卫。更有民谣“试问先祖在何处，路人皆指小云南”。对于这点，学者们争论颇多，一来是因为历史上并无“小云南”这个地名，二来是因为明初西南边陲尚未统辖，直到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朱元璋才派30万大军进攻云南，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才攻下大理。且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居住人口本就稀少，不太可能从此往万里之外的山东移民。
倒是有一点值得研究探讨：洪武十六年（公元1383年），云南全境平定后，明军大部分继续守卫边疆，少部分班师回朝。朝廷决定重赏有功之臣，便将某些有功将领安置在为防倭寇袭扰而在东部沿海一带建立的卫所屯垦守卫。这样说来，灵山卫一带的军屯移民似乎是成立的，但不可能是洪武二年。
《登州府志》附录中之《乌撒考》中记载了当时的移民情况以及移民方式。其中称：“明永乐二年，朝廷曾将乌撒卫的大批汉族军士和军户调往山东，他们从陆路到重庆，乘船渡三峡顺流而下，直抵扬州，然后转大运河北至淮阴，弃舟陆行，取道赣榆、到达灵山卫、鳌山卫等地。”
薛家岛街道南营社区曾是明初的一座兵营，是灵山卫十二濒海城堡之一。立村的刘氏祖先在明末时从灵山卫迁此，言称是灵山卫世袭正千户的后代。查《灵山卫武备志》，确有其姓。
江苏海州荡芦村移民说。据《明太祖实录》记载，明初的三个移民源地中包括江淮地区，其中江苏海州为主要源地。江淮在中国历史上属于富庶地区，朱元璋刚平定天下，加上起义时一大批随从都出自江淮一带，朝廷认为有必要削减贵族富豪封建割据势力的社会基础，因此，从此地移民可说是一种更为深远的统治利益考量。
移民在西海岸的落脚处
西海岸一带移民的来源是多元性的，政府性行为的集中性移民主要是在明初这个阶段，其后多为自发性小范围、小规模移民，移民居住的区域相对比较集中，主要落脚在三个区域。
山西洪洞移民多落户于西海岸的西北部，如宝山、铁山。除了谱牒和口传外，他们当地人还说有几个特殊记号可印证这一点。一是小脚丫指甲为两瓣——当地有“大槐树下脱下鞋袜验指甲”的说法，传说当年朱元璋组织移民外迁，山西移民故土难舍，为了让子孙能够日后相认，就在大槐树下用刀把小脚丫的指甲划为两瓣，神奇的是这种两瓣甲作为基因被一直延续了下来。二是当地人特别是老年人有走路喜欢倒背着手的习惯。传说当年从洪洞县往西海岸一带迁移时，押送的官兵怕移民跑了，皆把移民们的手捆在背后，久而久之，移民就养成了走路倒背手的习惯。更与之相吻合的是，这些地方的人直到现在还把大小便称作“解手”，只因当时移民时，百姓被捆着手，需方便时要报告官兵“解手”。
云南移民落户于西海岸灵山卫一带，云南移民也可以被称为“军屯移民”。由于明初朝廷为加强海防，建设了一批具有军事性质的卫所，“连府设卫，跨县设所，所下设墩台”。其中西海岸一带就有灵山卫，每个卫有数千兵员驻守。泊里镇沿海也有十几座墩台，每个墩台有六名兵士守卫。同时以屯养兵。卫所的建立，伴随而来的是兵民相融、寓兵于农。明朝廷规定，军户可以世袭，同时允许屯兵家眷随军居住。因此，屯兵及家眷、奴仆分散于卫所周边，甚至周边百里有墩台，屯兵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些远道而来的“边疆武臣”或“执戈壮士”，加上大量迁入的军兵眷属，在此定居生活、繁衍后代，为区域文化的发展注入了活力。
江苏海州、江宁的移民多落户于西海岸一带的西南部，如泊里、大场、大村等。这也有佐证：一是“肘鼓子”戏，该戏种起源于江苏海州一带，妇女要饭时，肘跨小鼓，边打边唱，哀哀凄凄、婉婉转转。二是每当家里老人去世后，由后人指路，并高喊“向西南”，意即灵魂回到故乡，而江苏海州、江宁一带的位置就在西南方位。三是听当地老人说，当地有一个习俗——除夕那天，家里的长辈要在大门前或自家院子里点一把豆秸草，名曰“熰狼烟”。查遍所有资料，唯有江苏宿迁一带有这种习俗。大村镇丁家大村《丁氏家乘》记载来此立村的先祖是江苏海州人，想必一代文豪丁耀亢等修立家谱是不会胡编的。
移民带来了新的文化、新的思想、新的技术。多种文化的交流碰撞，极大推动了当地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也形成了我们西海岸丰富多彩而又风格各异的文化形态。
更多 往期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