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眼 我是你的肩

□柴淑青

上午有钢琴课，我和往常一样步行去学校。走在砖铺的人行道上，暮秋季节的落叶、枫红，晚秋的小花和马路边上的绿植，都让我着迷。

前行中，我又看到了那两个人，那个宽大的黑色的尼龙编织袋子，那张小竹耙子。女人穿一身橙色的环卫工人衣服，正在认真地捡拾路边的落叶。男人坐在地上，望着前方。

这情景虽已见过好几次，之前却熟视无睹，今天才触动心弦。我站住脚步，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男人身穿一件半旧起球的深蓝色毛衫，黑色长裤，脚上着双鞋面有裂痕的半旧皮鞋。仔细观察，他的眼里翻着白眼球……他“望着”东方，享受着太阳光温热的沐浴，嘴里念叨着什么。这时，女人走到男人身边，她个头不高，约1.5米左右，驼背，短发有点凌乱，脸上有灰渍，下巴微微上翘，形象有点儿邋遢。

她紧挨着男人坐下，把头靠在男人肩上，指指点点地和他描述着前方的风景。两人边说边笑，默契畅然。他因为有她而能“看”到一切，他为她撑起爱的臂膀，相扶相伴。我被眼前的一幕感动着，把目光收回，转身赶路前行。

我边走边寻思，这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妻，男人眼睛看不见，女人看上去佝偻体弱，也许他们没有子女……看到的情景让我想到他们生活的艰辛。

我思量着，再回头望他们。只见男人背起了装满树叶的大袋子，女人一手拿着小耙子，另一只手挽着男人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向着马路十字路口的方向走去。他为她负重，她为他引路。

瞬间萌发的怜悯心，让我快步返回。我边走边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红色的钞票，靠近了他们，把钱递给那个女人。她惊讶，迟疑地伸出了沾满灰渍的手。终于，她肯定了这是给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张钞票，有些惶恐地接了过去。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她怎么不走了呢？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女人孩童般晃了晃男人的胳膊，把钱放在他的手里，让他摸一摸，可能男人摸出了钞票的面值，听他说，啊呦来！会有这么好的事？咧嘴笑着，嘴里不停的说着“阿呦来！”女人嘴里也不停地呢喃着，激动不已。

他们挽臂走过马路十字路口的身影，不时撬动着我的胸口——虽然身体残缺，他们心中却有一盏光明的灯，照亮着他们自强不息、自给自足、为生计而奔波劳作的路。也许他们没有宽房大宅，但他们有富裕的精神世界，和谐恩爱，不离不弃，彼此安暖。

你是我的眼睛，我是你的肩。唯祈愿：世间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