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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江水蓝

  □徐全启
  不久前,徐海大哥约我一起去牡丹江。虽然我从未去过那里,但总有人对我说起,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有着悠久的历史、纯朴的民风,还有讲不完的故事。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对徐海大哥说起,前些日子喝酒时我结交了一个同乡朋友老张,他之前在牡丹江当兵,三十年间日日夜夜守卫着边防并安家边疆。老张五大三粗、身强力壮,感情饱满、豪情万丈,酒桌上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到牡丹江谁也别找,找俺老张!”
  说完这些,我掏出手机发出了微信给老张:“在吗?现坐飞机出发到牡丹江!”同时我告诉徐海大哥:“咱在牡丹江有老乡。”大哥淡然一笑:“喝酒逗趣的话切莫当真,就怕咱真到了那里,人家就嫌麻烦了。”
  我俩坐的飞机将于11时29分在胶东机场起飞。深秋的正午,青岛的天气却如春日般温暖,在候机厅凭窗远眺,只见万里晴空、阳光灿烂。
  登机前,我感到些许的倦意,于是眯起眼睛开始了一场神游。记得父亲曾对我说过,许多年以前,他的两个叔叔因为老家人多地少吃不上饭,于是结伴闯关东,因为黑龙江的土地肥沃好打粮食,所以他们就将那里定为了目的地。那时闯关东,不亚于一场冒险。据父亲说,他的那两位叔叔闯关东时,沿途困难重重,一路上,他们坐过汽车、扒过火车、搭过驴车马车,为了生存拾过荒、要过饭,最终只有大叔叔经过半个月的辗转,活着到了黑龙江,而小叔叔却在半路上失足落水,客死他乡。虽然闯关东艰辛坎坷,但他的大叔叔凭着山东大汉吃苦耐劳的精神,很快就在黑龙江站稳了脚并扎根落户。
  从黄海之滨到东北的林海雪原,远隔万水千山。这条路,老辈闯关东时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我坐飞机却只需两个小时,仅仅是吃个饭、打个盹的工夫便可到达。
  飞机上,我的邻座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交谈得知,她要去东北看望她的姨娘,顺便吃顿表姐的喜酒。姑娘还说:“姨娘三十多年前为了躲婚逃到了黑龙江,回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飞机上,她东张西望、拍照擦窗,说要把沿途的喜悦与风光,告诉一辈子捞不着坐飞机的姨娘。
  飞机飞行平稳,我却思绪起伏,脑海中勾勒出了客死他乡的小爷爷、少小离家老大无法回家的大爷爷,和那位姑娘逃婚姨娘的轮廓画像。
  下了飞机,我的电话响起,接起来后就听到:“叔叔!我爸爸姓张,我们是老乡,您几时到?我去接您!”
  “恁爸爸呢?”我一边接电话,一边冲着徐海大哥挤了一下眼,意思是说,“老张这老乡不孬!”
  “我爸爸在医院,叔,您加我微信,然后发送位置!”小伙子有点毛燥,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
  “兄弟,听见了没,老张在医院,准备个红包去看看吧!”徐海大哥的笑容意味深长。
  “唉,老张在医院,他儿子来接咱,咱该怎么办?是有点为难!早知道就不发这个信息了。”我抬头望天,有点怅然。
  正在为难之际,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叔叔,刚才路上车多,不好打电话。本来我爸要去接您,可正要出门时遇上了对门邻居,他是一个老人,孩子不在身边,犯了高血压突然晕倒了。情况紧急,我爸送老人去了医院,让我到机场接您。他已经订好了饭店,咱大家在饭店见面。”小伙子说话很快,但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待静下心来细想,老张的义举的确让我刮目相看。
  听闻此事,徐海大哥也深有感触:“兄弟,咱山东人就是热情豪爽,到了黑龙江也变不了样!咱还是得把人往好处想。”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自语着。
  牡丹江的气温虽比青岛低了不少,但阳光却依然灿烂,照在身上感觉暖暖的。走在辽阔的黑土地上,想想热情的故人,看着碧蓝蓝的牡丹江水,虽离家已远,可我却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心生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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