烩饼鲜 泊里味

　　□徐晓燕
　　有着300多年历史的泊里大集，是民情、乡情、风情、亲情的杂糅和非物质文化的集萃，充满人间烟火，鲜活而又生动。停车移步，只见大集上一派繁荣：特色食品、海鲜水产、蔬菜瓜果、服装鞋帽等摊位应有尽有；川流不息的人们让大集陷入拥挤，吆喝声、讲价声此起彼伏。沐浴在熟悉的乡音中，一股暖流在心里缓缓涌动。
　　烩饼的鲜香从大集的南侧溢了出来，直灌鼻腔。于是，脚步急急挪动到海鲜摊前。蛎虾、螃蟹、蛤蜊、八带……每样来点，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海鲜烩饼鲜美的源头。
　　拎着挑好的海鲜，赶紧去找烩饼摊。
　　烩饼摊前，攒动的人影晃乱了正午的阳光，寻味而来的人得等待品咂有声的客人吃完后腾出地方。家乡话唠出的嗑，伴随着鲜香缓缓升起，烟火气模糊了周围，一些古老而无形的东西弥漫流淌，浓得散不开。
　　“老板，来一碗海鲜烩饼！”我边说边把手里的海鲜递过去。“好勒！”随着一声响亮的应答，站在冒着热气锅灶旁的老板，将海鲜快速洗净，热锅中放油，加热后放入五花肉煸出香味，放入蛤蜊，再将各种海鲜放入，伴着蹿高的火苗，大勺不停地翻炒片刻，锅内顿时热情涌动，如江似海。老板动作娴熟、力道适当，放入自家特制的调料继续翻动，然后加水唤醒它们的鲜美，待锅内诸物变成红褐色，浮上沉下如同随着海浪起伏的小船，再依次放入切好的面饼、茼蒿和葱花。如此，海鲜不单打，面饼也不独斗，它们穿透膨胀，相互融合。再一次开锅后，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烩饼就做好了。
　　先不动筷子，而是将嘴噘起来，小啜一口，汤汁的味道层峦叠嶂般丰富，简直就是人间盛宴，一口下去，味蕾得到大满足！暖流瞬间从舌尖漫向全身，身上立刻气血充盈。过了嘴瘾暖了胃后，再充分调动手、口、唇、舌的功能，开始大快朵颐，剥、夹、咬、吮，细细品出个中滋味。
　　白白的蟹肉鲜美滑嫩，妙不可言；八带绵延脆爽，刚柔并济；蛎虾软嫩弹牙，鲜甜可口，融合蛤蜊的鲜美，合唱一曲大海之歌；五花肉肥瘦相间，肥而不腻，平衡了霸道的海腥，让两者甘美香柔、相得益彰。用筷子夹起一块烩饼，咀嚼中，牙齿仿佛有一种陷入泥沼的阻力，质感密实、韧性十足、鲜香浓郁，各种食材在口腔里明争暗斗，自有一番酣畅淋漓。
　　融合着山川风物、人文地理的海鲜烩饼，是历史的记忆，是人间烟火的味道，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有道是，味蕾深处是故乡。一碗海鲜烩饼，一截美好时光，既有烟火气息，又有家乡情怀，它是藏在心底的温暖，忽忽闪闪慰藉着游子的心，也是一生越不过的山海，演绎着对故乡深深的挂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