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葭
院落门前的那棵栀子花,立在风里。黄里泛着绿的叶子在阵阵吹拂的春风里抖动着。那栀子花有年头了,母亲料理得很好,每年都会开出硕大的洁白的花朵。花香氤氲,似梦里捻不开的乡愁。
推开门扉走进院子,一时寂静的庭院里开始热闹起来。许是循着了我的脚步声,那些鸡鸭鹅忙着通报主人,发出了咯咯、嘎嘎……敞亮又欢快的声音。卧室的玻璃窗上掩映着一簇簇的花,那些橘红的色彩溢出窗外,玻璃窗成了阳光里悬挂着的色彩斑斓的相框。影影绰绰间,能分辨出那是母亲养的几盆长寿花。长寿花是很好养的一种懒人花,母亲常常这样说。只要把长寿花放在通风好的地方,有阳光,给足水,花就会长得好。母亲养的长寿花,花期一茬接着一茬,让卧室窗台上的风景停留在了一个季节。
客厅里,有两株幸福树。还记得几年前树干光秃秃的,而今树冠几乎贴到屋顶,周身挂满绿油油的叶子。这几年,竟还开出了美丽的花朵。那花朵呈喇叭状,浅鹅黄的颜色。茶几旁的一盆吊兰绿意浓郁,枝蔓垂落。去年母亲把蟹爪兰又分出一盆,此时两盆花开得正 丽,玫红的花朵将所有的欢喜深深烙印。坐在客厅里,看着周围的花草,犹如置身大自然中,浑身舒畅通透。
离开时,母亲塞给我一小包种子,说是四季梅的种子,让我带回家种在阳台上。四季梅是母亲每年都会种的一种花,其生命力顽强,可以种在大花盆或庭院的土壤里。四季梅的枝蔓能够伸展很长,花朵开得规整,呈浅浅的粉色,点缀在枝蔓的顶端,小巧可人。天气寒冷时,母亲会把庭院里的四季梅连盆搬回屋里,放置在暖和有阳光的地方,这样它的花期就能一直持续到春节前后……母亲就这样日日年年在这些植物间忙碌、流连。她熟知每一棵植物的品性与喜好,懂得每一棵植物的沉默与语言,深谙每一棵植物的弱小与伟大。
我把四季梅的种子播种在阳台上的花盆里,它的旁边是一盆长寿花和一盆蟹爪兰——它们都是母亲的花。透过推拉门的玻璃窗,总会在不经意间瞥到它们。那些花影模糊了面前的玻璃窗,堆堆簇簇到夜晚的梦里。我安静地坐在缓缓流淌的光阴里,试着去读懂那些花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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