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与脸面

　　□远村

　　如果你开着一辆价值五万元的汽车去谈一个价值五亿元的项目，在彼此陌生的情况下，这笔生意八成会泡汤。如果一个乞丐开着价值两千万元的帕加尼跑车去一个富豪家做客，他多半会受到礼遇，而乞丐若以真面目登门则很有可能被轰出大门。可见，一辆好车会给人脸上贴金，给人挣足面子，让坐它的人陡然“飘”起来。
　　汽车本来不过是一种代步工具，但它早已失去了其本质属性。这是世俗的力量还是社会学家琢磨的所谓人性的弱点呢？我想起曾看过的一本书，书里记述了美国汽车大王老福特的发家史。1908年，老福特开发出一款大众化的T形车，使本属于上流社会玩物的汽车进入了普通大众的家庭。他因而被誉为“为世界装上轮子的人”。1913年，他又创立了世界第一条汽车制造流水线。
　　那时的老福特可谓踌躇满志、不可一世。一次，他喝醉了酒对儿子爱得塞说，瞧着吧，我们将掏空所有人的钱包。爱得塞不解其意。老福特解释说，汽车无非是四个轮子加一台发动机，对穷人来说这就够了，而对富人而言则还需要舒适，对阔佬而言还需要排场，对爱面子的人则需要华丽。而这些只需我们做一些花里胡哨的配置，让他们感觉买我们的车就是买面子。这样，他们就会把在别处赚的钱愉快地送给我们。老福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的工程师们设计制造了20多种车型，从字母表中的A型直到S型再到大众化的T型。总之，你兜里有多少钱，他就有相应的一款车在等你。
　　一百多年前，这位资本大亨就看透了：汽车不再是单纯的汽车，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他利用了人性的这一弱点，向每个人的钱包“伸手”。而我们也往往把持不住自己，面对诸多选择时，为了面子，兜里本来有五万元却要买八万元的车，兜里有十万元非要买二十万元的车。今天花明天的钱，还美其名曰“超前意识”。其实，作为普通大众有个代步工具足矣。你原来开八万的车，老板不会因为你换了一辆三十万元的而给你涨工资。
　　话说回来，要想有个好“面子”其实非常简单。衣冠整洁、言语得体，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多看书报提高自己的素质，就非常有面子，即使脸上有雀斑或青春痘也无妨。你也大可不必为汽车制造商的经营状况担忧，他们并不比当年的老福特傻。虽然我们不知道如今他们的经营理念是什么，但他们赚钱的门路一定比你多一万倍。所以还是建议各位：捂住自己的钱包，管住自己的欲望，理性消费，毕竟你兜里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